这几天心里很不平静,读着师兄弟姐妹们的网传信息,
深感自己笔头愚钝。
我是先成为恩师的部下,然后再成为恩师的第子的。
77级医学系分配,有分到北京上海,有到甘、阿、梁的。
记得分配的去向 是用信封在下午5-6点时传递给当事人, 打开信封后的那个乱乎呵,留校是上好的类别。每个人都已经先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,
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任何人以闹事的机会。 记得第二天上午离校前得到一个表格,要求填7个专业志愿,
我以大腿为桌匆匆填出小脑袋里认为可以的志愿,乐颠颠地回家了。
一月后回校宣布,我被分到了基础药理,我自己希望的不过两,三个专业:眼科,(重要,精细,干净),精神科(心理分析,
玄妙,对我很有吸引力。)我都不记得填写过这个药理专业。同学告诉我是填报的最后一个志愿。仔细回想,尽然填了5个非临床院所。
也许下意识中对研究科室还是情有独钟吧。
到药理报到,王老师握着我的手说,"欢迎到药理,喜欢药理专业吧?“
我咧嚅着不知如何回答:”我,我不知道。“ 老师和蔼的看着我说:”相信你会成为优秀的药理学家的“。 82年时药理学家对我是一个很大的名词,
不像是我们今天所指的pharmacologist. 那时心目中的成名成家不是简单的researcher。
作为文革后第一批新生力量,我和周仕琪(来自于药学系77级,
好像比医学系早半年分配)受到严格的培训,讲课的站姿,拿教鞭的方式都会有注意要点的呃。
留校任职的要入職两年以后才允许报考研究生,84年我得以进入恩师门下,因老师有在职的一个名额,
托老师的福我就当仁不让了。
放下那些研究题目不表,恩师在关键时刻对弟子的爱护使我终身难忘:29
岁时意外怀孕,跳高跳远都没能跳掉腹中胎儿,超过十周又不能刮宫,实情暴露,包老师时任基础医学院院长,
在一个下午的教研室会后他说,“你们找男朋友我帮不上忙,这事我去找研究生院”。当天晚上基础医学院管研究生刘老师(
虽然还记得相貌,却想不起他的名字)敲开了我家的门,表达得意思是这个孩子一定要要,
比如谁谁谁做掉之后就不能再怀孕了,建议是主动要求退学。 我问为神魔需要退学,我既没挂科, 也没耽搁论文。他说免得被开除呀。
我不光那时是学生还是在职的教师俄。
王老师碰到我就对我说:“不要怕, 去告他们,
你告到哪里,我就支持到哪里,你告到中央,我就支持你到中央。” 一个明显的对比,当时同样情况的卫生系同学,
她的导师找到研究生院,要求开除她的学籍。每每我想到这事,就感恩得师如此,何等幸运!
出国前,因89后的特殊政策,年龄小于35岁的只能到欧洲,
填报的美国变成了德国,老师说,“别德语没学好,英语又搞忘了。”真的,德国呆了六年后,到美国时英语已经不能开口了。
97年恩师到纽约我从波士顿追随左右,与天蓉,
李权夫妇与恩师欢度吉日,记得在参观耶鲁大学时,王老师给我们介绍那栋有四个球支撑的建筑物是奇特的,
不知能否找到那些照片。很美好的记忆,那是我刚从德国过来,轮流请客时只担心兜里的几百美元不够用,老师打趣说:“
请客不要紧,关键是点菜,”转身对李权或天容:菜由我们点吧。“ 我惊叹纽约的中餐与德国价格差距可能达3-4倍。
以后每次到成都,必定到恩师家报到,老师每次都会关心你在做神魔,你过得好不好?
有没有师兄弟姐妹的消息?14年11月的一个清晨,黎明把我做为一个惊喜带到恩师面前,他神采奕奕,和蔼可亲,健康无恙……
比较后悔的是每次见面只顾说话,怎末没想起留张照片呢?
我感到宽慰是我先生刘强12月5号代我看望了老人家,和他有很好的交谈,带到了做弟子的孝心问候。
我在想人来到世上很大的不同,泰山或鸿毛,使命和禀赋是相承的,
老兵不朽,厚德载物
左上图:从军后复学 。右上图,留下抗战纪念碑手印。 左下: 获颁发抗日英勇奖章。
右下:观看自己青年抗日雄姿挂历。
以95岁的高寿,满载一生耕耘的累累硕果,笑纳桃李芬芳的后辈敬仰,他打完了一生美好的仗,
歇了世人的劳苦,安息在天国了。因为恩师是牧师的儿子,我录一段圣经内容:LUKE 1:50 God’s mercy extends to
those who fear him from generation to generation.
恩师及他的后人都是蒙福的子孙。一涛,一泉,一凌及所有的家人,您们都是蒙福的。除了在世的日子,还有永恒的生命。
作为恩师的弟子和家人,我们都引以为荣。
恩师的为人态度和治学精神都是我们学习的楷模。
谨以此文作为圣诞礼物祭奠不老之神, 抛砖引玉徒子群。
Dec.24/2015